作夢

我是一個睡覺幾乎會作夢的人,而且清醒後夢常常仍是真實清晰。有陣子對於夢相當感趣,跑去看了一堆關於夢境的書籍,但他仍是神秘難測。夢境的內容常常有不同的面向,有時是預言式的,有時是過去式的,有時有結局,有時在結局之前便會驚醒,變成開放式的故事。

關於預言式的夢,最經典的應該是陽明山腳的那個。有陣子我經常夢見坐在家中那台三菱休旅車,和哥哥將頭伸出天窗,兩人唱著歌,在一下山的公路,兩旁綠葉濃蔭,爸媽坐在前座。那時我大概國小,只記得不斷的夢見同樣這場景,只是每次夢到時,卻不知道實際地點是哪。後來,過了幾個月,我們跑去小油坑玩,下山時,我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場景,我一直想何時見過,才想起是那個不斷重複的夢。場景、角色的設定都一模一樣。那是我第一次對夢感到驚奇。

就像那句老話說的,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有時白天看了電影或小說,夜晚的夢境也會套上故事的場景,有時像在看一齣電影,但多數的時候,夢總會讓自己參與,成了驚悚電影的主角,成為浪漫故事的演員,突然一身冷汗驚醒,或是嘴角上揚清醒,然後發現自己正在傻傻的笑著。

這樣特別會作夢的體質,也反應在夢話上面。許多和我住過或生活過的人,常常向我提起這件事情。可是到了說夢話的夢,不知怎麼地,我幾乎都記不起來,別人告訴我夢話的內容時,我總有種親切又置身事外的感受。甚至想著這真是我做過的夢嗎?

像是高中還住家時,媽媽就曾跟我說,某次聽到我在講夢話,聽著我講了一串串流暢又通順的英文,似乎隱約的還聽的出我在進攻某座城堡。又有次,說是聽見我倒著講述一件事情,卻聽的出故事的端倪,我最好奇的是,那次既然是倒著念的,媽媽怎麼會聽的出來。

就像一般人,夢話的內容通常是片段式的,難以串起一段有意義的內容。我也不例外,大多數的時候,我的夢也是那樣片段式的。上了大學,我在學校宿舍住了三年,學校的宿舍一房四人,我的夢話就更顯得無所遁形了。室友曾對我說,我講夢話的頻率很高,有意義成串的似乎也不少。

有次,一個同是資訊系的室友告訴我,說我那天晚上把他嚇著了。宿舍床在上鋪,正下方是書桌。那晚他就坐在書桌前趕作業,聚精會神的打著程式碼,忽然聽見我似乎在叫他,於是便跟我一搭一唱了起來,也不知道是他打程式過於專注,還是我講的話過於有內容,他說和我講了五分鐘後,才發現我好像不是在跟他說話,爬到上鋪確認,才發現我正熟睡喃喃囈語著呢。另一個室友也曾跟我表示,晚上睡不著躺在床上時,或沒睡好半夢半醒,突然聽見有人像是在說故事,心裡偶爾也會感到毛毛的。

但大多數那些不成串的故事並不會使人造成困擾,也是有些人說睡我旁邊整夜一句話也沒聽著,這說夢話的事情,實在難以預料。

過去對我而言,還蠻喜歡作夢的。那些記得清清楚楚的夢,常常給我許多想像,就好像前面提到的,每每醒來總有看了一部電影的感覺,有時會生出許多特異功能,或是意想不到的故事內容。可我還是分得清現實與夢境,無論夢的內容多麼可怕、多麼快樂,醒來後知道那是夢,縱使記得清清楚楚,仍能夠知曉分辨。

最近也常常作夢,夢中的設定常常是我無法掌控的部份,那是現實做完的事情,餘留下的自己無法掌控的,是擔心是愉快是難過,醒來時好像想要逃回夢境,可能是夢境太過於單純了。然後夢境裡的,往往是我現實要做的事情,或是挑戰,夢境像是在指引我。其實說是現實做完的事情可能也不太對,那或是現實還沒做的,比如夢見上台被老師問問題結果答不出來,隔天上台報告就釘在講台上釘了半個小時;比如夢見些快樂的時光,結果醒來仍發現現實上的挑戰仍在等著我;比如說夢裡自己變成自己想要成為的人,醒來發現仍然有許多差距。

夢裡的一切好像是給我勇氣,又好像在打擊我的信心。不誇張的是,現在有時一清醒,會發現自己眼角尚有些淚痕,那些或許和過去相同的夢,現在我卻沒那麼期待夢中的一切,反而想在現實裡面對,我才了解是活在現實的存在。比起在夢中美好的場景,更想要的是在現實實現夢中的渴望。

其實我心底有一點點害怕恐懼,但是還是要選擇鼓起勇氣面對。太多的未知挑戰,但不就是人生嗎?充滿希望與擔憂,不變的是人們的信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