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（六）：大概是因為雷聲太大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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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滿臉憔悴，兩眼恍然若失的走在雨中。他想著是否要帶著李小姐一起離開，但想想還是讓她留在房子裡的好，反正她也不會離開了。而黑衣人呢？他拖著黑衣人的身子到門沿，終究還是不在那棟房子裡的好。

他滿手鮮血，衣服上也沾滿了污漬。不知道是衝擊還是雨水太大，兩眼不聽使喚的拼命滴流著。

「我該去哪裡，下一步。」城心想。

「對，警局，我得去自首。」

城就像是被光源驅引的飛蛾，沒有意識地往警察局前進。此時的警察局看起來像是矗立在深山的古堡，充滿著未知的氣息。他踏上階梯，自動門隨即開啟，一股涼氣由內傳出，濕透的他因此打了個哆嗦。

他從大廳的落地鏡看見了自己，兩面的落地鏡就這樣並排開來，身影在無盡的鏡像中呈現。他想回頭看看後方鏡中的自己，是否與前方的自己相同。他要親眼做確認，而不是透過經由兩面成像的鏡面中觀察。沒準兩面中真的是不同的存在，或者沒有一個是真實的存在也說不定。

「我殺了人。」城說。

警察一臉狐疑，除了濕透像落湯雞外，怎麼看城都不像是殺人兇手。他想舉起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，想證明自己經歷了謀殺的過程，怎知那鮮血早在大雨之中被洗滌一空。可他知道大雨是無法洗去這一切的，就像他腦中時不時浮現的血腥味。

「告訴我案發過程和現場。」

城一五一十的說出，並帶著警察一同前往那間小屋查看。

警車在路上狂奔，下雨天的洙水顯得更加荒涼。城要警察將他的手銬上，他想要確認自己犯了罪行，害怕自己遺忘了自己的罪行。

人車來到了小屋外，他們撐著傘一起前往察看。

小屋的外牆依舊斑剝，在大雨之下更顯得楚楚可憐。警察先是拉起了封鎖線，在屋子的外牆像是施加了一層禁忌的區域，卻忘了裏頭遭到謀殺的人早已無力逃出。

「報告隊長，確認過這間屋子裡面並無死者，也無任何打鬥痕跡。」小隊員來到他們面前報告到。

「這是怎麼回事呢？」警官轉向城問道。「你說你殺了人，在這間房子裡面，現在人卻不見總影，也沒有打鬥痕跡？」

「你說，那你為什麼殺了這兩個人？」

城兩眼迷茫，一臉困惑。他也不知道，不知道人為什麼不見了，也不知道他自己為什麼要殺了這兩個人。

「我想，大概是因為雷聲太大了吧。」

(終)